下午四点多的便利店，我拿了一瓶水准备去结账。“叮咚，欢迎光临”的门铃声再次响起，一个男人走进来，中等身材，脚步匆匆。他走向收银台，有些焦急地对收银员说：”有没有餐厅纸？“

收银员是一个戴着眼镜、穿着马甲工作服的中年女人。她的头发是棕色的烫过的，眉头微皱。她的视线从眼镜上面快速地打量过对方，“哼“了一声，说：“餐厅纸啊？没有。”

“我是问，有没有餐厅纸？”男人不相信，又再问了一遍。

“没有餐厅纸！要买到后面的柜台买！”

“有没有餐厅纸？”

“我这里没有餐厅纸！”售货员对男人说，收银台上空空荡荡。

“有没有餐厅纸？”

“到后面的柜台买去！”

“到底有没有餐厅纸？”

售货员没有再说话，她停顿了一下，慢悠悠地从收银台后面抽出一张餐厅纸，挥到男人面前，说：“哎，餐厅纸。”

男人急了，开始抓头。他说：“不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有没有那种一小包一小包的餐厅纸？”这时我注意到他穿着黑色长裤，系着皮带。下午的气温三十八度，看着好热。

“没有，只有大包的餐厅纸。”

“没有小包的餐厅纸吗？”

“没有，只有大包的餐厅纸，到后面的柜台买。”

对话戛然而止。男人大步走出门，门铃又一次机械地发出“叮咚，欢迎光临”。收银员接过我的冰红茶，扫码然后抬头问我：“三块九，微信还是支付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