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一首
黄油从他的鞋底漫出来
他脚下的冬日滚烫 就一下子化掉了
他看着我说 蛋糕 我抬头的时候
但我只想到太阳 在柏油马路上烟红色的倒影
想到硅胶刮刀 在我后脑勺
很有技巧地翻拌 一下一下 从筋膜到骨髓
/
然后他去上课 我坐在数分教室里
优美的等号架立起来 证明之后很庄严地轰响
可是我在旋转
可是黑鸟从等号之间的空当钻进来
亮黄色带斑点倒钩的铁喙 俯冲向我
尖锐硕大的声音扎进我的后脑勺
放射 弯曲
淹没在花哨吵闹不重要的疼痛之中
/
他冲我笑的时候不知道我已经在想过什么
在 想 这件事上我是被动的
事情只不过冲撞进来
盐水只不过往海拔低的地方灌
木质地板上不停跳动的乒乓球 坏掉的老式电视机 它们的颜色和声音
发生过着尚未的事情在后脑勺循环卡顿播放 丑陋的巨响
于是后脑勺关于身体无休止的对抗
所以数分课上你只会看到我坐着 沉默 一动不动 露出乖乖貌似听懂的表情
/
那天他说 天气真好
他像小孩子一样跑过来 嬉皮笑脸地把雪球往我棉衣上甩
命中那刻我摇摇头 潮湿的惊奇
我的后脑勺竟然终于大概安静了
安静了
我轻得要飞起来
/
by尔索 最初登在“重唱诗社”公众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