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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伟幸律师遇害的惨剧,是昨天看朋友发来的新闻才知道的。原来他是帮四位农民工兄弟讨薪,才被欠薪的老板如此凶残的报复,当着他妻子的面朝他的头开枪。新闻里说他的“脸部右侧损毁,鼻梁处有直径10厘米大洞,死因确定为枪击伤,枪击触及颅脑。目前子弹尚在伤口内,暂时无法取出”。他才三十岁,结婚不过两年。痛哉!真让人怀疑不是人间。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如此凶暴的恶行,竟还有不少人站在凶手一方,对薛律师戳戳点点滥加嘲讽的。我不想引用这些话,因为那真是脏了自己的手。
我倒也明白,对律师无好感,在吾国是很有传统的。费孝通就曾提及传统中国,讼师又被称为“状棍”,给人的印象就是搬弄是非之徒。我国法制传统所提倡的“无讼”,视诉讼为社会的痞弊,也是讼师蒙受恶名的一大原因。实则孔子讲无讼,本是希望以德化民,讲信修睦,人好让无争,以达到无讼的效果。而后世出于稳定统治的缘故,竟倒置因果,把不打官司当成为政清平的标准,使无讼变成了让百姓不得讼。即使良吏之贤如清初嘉定县令陆陇其者,《治嘉格言》里也训导百姓“忍死不告官”。治政者如此教导,民视诉讼为危途,讼师的名声也就可想而知了。如今的律师,正承了以前讼师的恶梦,遭人唾骂。
原因或许如此,但这几个月来,我看来看去,却有些糊涂了。我看到许许多多的人,为施害者辩护粉饰,却乐于向受害者射毒箭、泼污水。薛律师是位帮农民工兄弟寻求权益的好人,是正义之士,也在这股泛滥的浊流中蒙受毁谤。而那些毁谤他的人却受不到任何惩罚。这个国家怎么能变成这个样子呢?是谁在为这些专向受害者泼污水的人撑腰呢?
我近代史读得不多,但记得有个人叫邓铿,是辛亥革命的元勋之一。因在广东查进鸦片,遭人报复枪击,临终遗言云:
“天下不能容好人,付之叹息而已。”
岂能仅仅是叹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