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去拿录取通知书,本来是应该开心的事情,前几天笑得腮帮子发痛,但我的唇部肌肉还是那么紧张。

我把巨大的快递盒拎回家,什么东西在我脑门上突突突敲个不停。我起床已经下午五点了,采光阴暗的客厅尽头的小窗,熟悉的冷眼那么陌生。

然后我囫囵吞枣地交流着,其实我不想交流,但我的手指太疲乏了。不喜欢对话戛然而止的样子,就像小孩猛地把玩具甩到地上,那个玩具存在的意义只在于小孩短暂而残忍的兴趣。

我的手指像受惊的蚯蚓四处乱拱,我不停地思考,但不会想太深,脑子就像锈掉一样。这个暑假已经写了十二篇烂尾所以没发出来的日记,回头看看说得不是废话吗,我的论证没展开就结束了。世界上有太多事情让我迷惑了,但是我的惊奇那么频繁,观点片面且zz错误,表达又那么匮乏。有些话好像只是被手指记住了,手指认为应该这么写。

我只是恶心。当我在镜子里看到我,我的声音,腿自行走路的动作。我不喜欢我自己。我的嘴只是自顾自地说着,小表情纷飞,嘴是那么紧张。胳膊自己动了,手把玩着手,左腿和右腿大概配合好就走起来了,踮着脚尖,顾盼神飞。我也不喜欢世界熟悉的样子。

分手组的女孩子们遇到一样的渣男,她们在深夜突然清醒地盘算着,或者本来就是应该盘算的。我干什么事情的时候脑子里都是读者,读者该不高兴了,一点也不严谨。于是不如没有读者。但是有读者总比没有读者好,谁不想有读者呢,对着空气讲话多快活又多寂寞啊。

I deserve none of it and I deserve it,这是最近在想的。我爸妈养出我这样的小孩该是多么失败啊。

世间的情感原来相通,但是表达那么低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