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今天英语考得很烂,作文furthermore后面接的是跟浅层理由,但是我还是想发言。

既然我圈子比较小,那我的友情就是局限在几个人的喜怒哀乐中的。实际上我对此满意,更多的情感与我无关了,也因之累赘了。

但是我仍然贪婪,希望知道特定别人怎么想,希望知道其日常的生活,希望知道其走过的路。

网络人肉一个人是多么容易。在百度上搜索小豆豆的真名,你可以惊奇地发现他竟然是国产都市爱情电视剧《大城市小爱情》的男二,加上一些前缀甚至可以搜出我的丑陋大头照和初中写的狗屁不通的作文。

但是这些对你了解小豆豆这个人毫无帮助,甚至你看完小豆豆在豆瓣浪费许多时间写的日记也并不会了解他更多,因为日记里都是废话。你在道路上与小豆豆擦肩而过,看到他匆匆走过。你觉得他很憔悴,但他实际上胖了两斤;你觉得他很孤独,实际上他自由而快乐;你觉得他在因为失恋而黯然神伤,但他只是沙子进了眼睛;你觉得他变黑了,这时候小豆豆觉得你说得对,因为他身边所有人都说他变黑了,小豆豆从此成为一只健康的黑皮猪。

小豆豆生活着,将他的心思藏起来,其实也不算藏起来,只是这些东西本来就于女无瓜,故意显露出来跟“露yin癖”大概一个性质,只是稍微不那么变态。

小豆豆的生活与任何人无关,他只有义务将其与很少人悄悄分享。他只是一个擦肩而过的路人,如果擦亮眼睛看,他是藏有不少秘密的小孩,带着他的沉重大脑和稀奇古怪思想还有奇妙热爱,秋天聚集起来,哗哗哗哗哗。

线上生活更是藏匿,但实际上并不是藏匿者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被惯出了过度的窥探欲。

谁知道哪次我分享的歌被真正点开(除非有人当面跑来说“嗯!你那首歌很好听。”bulletproof甚至得到两人次当面称赞,简直震惊),哪个点赞背后是面对荧光屏的深思熟虑的真切赞同,哪次空间访问是不敢言说的爱,哪次点开对话框又关闭留下了什么。

其实本不应该贪婪,因为二十年前这一切还什么都没有。但是我有太多了。

我发现线上表达是多么苍白无力,我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听不到他的语音语调。我只能看到文本发送过来,在tim统一的白色气泡里。有时候有标点,有时候没有,我们的对话被凌迟掉一切附加的神情语调和也许存在的奇妙空气,变成空白的文本,而它们本就没有意义,多么可悲。这些空白的文本变成疏解异地思念的劣质解药,情侣喝下它就像喝下一升凉水冲泡的三克柴胡。就连快乐也转化成“哈哈哈哈哈哈哈”,字符长度取决于点击屏幕的随机次数,读出来像语调统一的siri音。

正如英语作文材料举的例子“sooooo tired”“sounds great!!!!!!”“GOOD IDEA!”,我们试图用只表意的文本表达情绪,为几kB的文本附加音频。或者“谁谁谁为祖国的繁荣富强点个赞地赞了你99下”(真的有人点过99次赞,我惊呆了),像剧场效应一样,赞同的标准不断被提高。试图用数据和反馈表达爱。

所以我想说啥呢。周末可以触摸手机的几个小时里,也许是我将社交媒体滥用了。我的“速回 母”时代逝去,小学毕业的暑假用没有中文输入法的电脑颤抖而快乐地打字的时代一去不复返。我不去沟通,只是想从它上面获得一些明显从上面获得不了的信息。

所以当我思念一个homo sapien,我打开我强大的低配智能手机,一番寻找后却发现我果真一无所得,我收获某种饱胀的怅惘。

我们同样迷失在庞大的网络,和我们散落在这个世界上并无二致。无论曾经如何交心,如何偷摸地交换秘密,如何满口答应微小的事情。我们的灵魂分散了,我们行走在不同的道路上,再次相见时只能是两个尬笑着躲避目光的陌生人。

我害怕我们从此走丢了,散到人海中不见踪影。我害怕疏远,鼻息在耳鬓心跳落到千里之外的那种。我有的宝贵的好朋友,我紧紧抱住同时把他们扔掉,这是我一直在做的。

所以小豆豆到底想说什么?

小豆豆不知道她怎么想,正如一直不知道“如果那两个字没有出口”到底是哪两个字。

小豆豆突然发现,QQ也许不算是适合带些惆怅的非快餐交流的地方。

小豆豆畅想自己在写信,开头写“致谁谁谁”,结尾落上自己的大名和日期,或者只留小豆豆也可以。信纸三叠塞进牛皮纸的信封,塞进墨绿色的邮箱,由军绿色挎包的邮差叔叔骑着自行车送给盼望收到信的人。

以上是由英语作文材料联想到的。突然觉得自己想多了,因为周末用阳阳手机登QQ的时候,一般给我发消息的只有微视、好友访客、腾讯新闻等等。

k熬夜了。

晚安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