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楼时蛾眉月被浓密的枝叶掩映，透出只言片语不清楚的光。于是我奔向五楼，企图把月亮踩在脚下。早上的初日像一个完美的高邮咸鸭蛋黄，夕阳投射在瓷砖的墙上，现出壮烈而凄清的红光。夜晚的天色是绛紫，暗沉、奇诡而安详，是光污染、大气层和宇宙深处的大和谐。月亮在头上，不偏不倚，向上弯弦，钩连着数颗星星，沉默地亮着。月亮下的人间，老旧的楼房，气派的仿古城墙，与我无关的喧闹不断地冒上来。假的松树，远方一闪一闪的一串红灯……所有事物的存在都是有道理的。白天的水杉突兀的枯桠分明地在惨白的天色里分叉延伸，此时都乱哄哄隐在夜色里了。眼前乱七八糟的景色，不带任何主观去看它，也无须辨什么美与丑了。站在高处，我像月亮一样宽容地看着这个世界，膀胱鼓着，没什么爱恨情仇，除呼吸所需的情绪都是多余。上课铃响，我觉得自己是水杉尖顶摇晃独立的一只欲飞的鸟，又是旧楼脚下昏黄灯光中窜过的一只受惊的猫。